洛先生的翻车教学

双抖S君&馆(攻受自由),自我代入馆主,介意的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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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代馆和洛对话是英语,为方便阅读用中文来表达。讲中文时会用繁体中文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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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馆主,只要你保持对我的仰赖,我就会予以你荣誉(honor)……和宠爱(favor)。”

 他藏起猎鹰似的目光,面露罕见的微笑,用一种高高在上、却异常温和的语调对我说道。

 我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绿钥匙,极不情愿地收下。他一键卸下假笑,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洛伦佐,”我叫住他,“君主的研习,有一课你还从没教过我。”

 他站住,在原地认真地想了想。

 我提醒他:“你还没教过我如何获取部下的信任。”

 他颇感意外地转过身来:“没必要。你已经拥有了他们的信任,用你自己的方式。”

 “我想学习你的方式。”

 “平日维持冷酷,偶尔释出温情即可。”

 我一步进到他跟前:“我对这句话有个疑问。”

 “讲。”

 “这个‘温情’,就是你所说的‘宠爱’吗?”

 他挑起眉盯了我一会儿,看出我是真的不懂,但他也没能在短时间内整理出一套精练的讲义,只道了一句:“一言难尽”。

 “或许你可以手把手教我。”

 他一愣,终于明白了我的意思,仍端着他那无懈可击的姿态,不为所动。

 “还是说,你就是文华说的那种‘嘴上说得天花乱坠,真动起手来——’”

 “那么爱听她的话,找她去教你好了。”

 他不耐烦地打断我甩手就走。浓烈的醋意扑面而来。

 “我错了我错了!”我急忙追上去,“洛伦佐大人(Your Magnificent)!洛老师(maestro)!洛爹(daddy)——”


 洛伦佐已经在我房里了。

 他脱下披风和铠甲,我这才发现他的体形实际很清瘦。他那对狐狸和狮子造型的甲胄其实没有真正挂在肩上,而是支在上臂两侧,从视觉上显得他很魁梧似的……卸下了一层王者威严的洛伦佐显露出几分儒雅的学者气质,看着更像个老师了。

 我和他在床边傻站着。

 谁做下面的那一个,to be or not to be,这是个问题。

 “我来……”我俩同时开口。

 我跟他对视一眼,完全明白彼此的心思。两攻相争,必有一受,只是我没想到他会主动让步。

 “还是我来吧馆主,你第一次,我让着你。”

 我感到有些好笑,看着他笨拙地爬上床。

 “那么先从宽衣解带开始。”他脸上没什么波动,声音却没了平日的气势。不等他做出下一句指示,我麻利地脱得只剩最后一块布。

 “等、不、等……你干吗??”他急忙喝止我正在脱最后一块布的动作。

 “照你说的从宽衣解带开始啊?我不想在这步浪费时间,继续吧洛老师。”

 我好了。他目瞪口呆地从头到脚打量着我。“嗯……看不出来啊……”他嘟囔着什么。

 “看什么看!!快脱!我一会儿还有晚课呢!”我冲他吼道,差点儿把最后一块布丢到他脸上。

 他这才磨磨蹭蹭地开始脱外套,却被衣服上的挂饰卡住了。我终于没了耐心,扑上去三下五除二帮他扯开衣服。很快,他就(被)脱得只剩下了头箍和颈甲。

 我得以看清那精巧的构造:从凌厉的下颌角开始,顺着修长的颈部延伸下来,露出脖子上最白皙柔嫩的部分,末端和锁骨中心的胸窝完美地契合在一起。

 “这个……”他抠了抠嵌在脸上的部分,有些为难的样子。

 “不用,这样就好。”我抓起他的手轻放到一边,开始饶有兴致地玩味起他全身上下仅剩的遮盖物。那副颈甲和王冠状的头箍看着金贵,但并非纯金材质,很轻薄,也很结实。我突发奇想,作势要照着他脖子劈一记手刀,他非但不害怕,反而淡定地笑了一下。

 我回以一笑,趁机提问:“接下来呢(What about now),洛老师?”

 他的笑容凝固了。

 “?”我摊手,无声地催促他。

 “…………”

 我不打算刁难他,于是自问自答道:“是接吻吧。”

 “对对,是接吻。”

 “我来还是?”

 “你来。”

 他的目光绕开我,注视着苍白单调的天花板。我咬住自己的下唇使劲憋住笑。您歇着吧洛老师,我自学就好。

 “哎,专心点。”我轻拍了一下他的脸颊,他正过脸来,认真地看着我。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听到两人份的心跳。我小心翼翼地俯身,他紫色的眼眸微微闪动着,我一寸一寸地探过去,丝毫不敢眨眼,生怕错过每一个动情的细节,直到看到他缓缓垂下眼帘,轻阖上眼——他准备好了。我的嘴触碰到了那禁闭的双唇。

 “啪!”

 脸上猝不及防挨了一耳光。

 我一手捂着半张脸,另一只手本能地做出反击。“啪!啪!”我翻手覆手接连甩出两个耳光……不管谁打我,我一定要还手,哪怕打不过。

 “嗷!”只听对方也闷叫一声。

 我定睛一看,洛伦佐也捂着脸,带着惊讶而困惑的眼神看着我。我们的表情和动作完全同步了。我俩面面相觑,谁也没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你打我?”我揉着脸口齿不清地说。

 “我打……哈?”他捂着脸的手向下滑落,手指意犹未尽地抚了一下刚才被我亲到的嘴唇。半晌,他才回忆起什么,小声嘀咕道:“不好意思,我好像兴奋过头了。”

 我挑起眉。开什么玩笑?兴奋就要打人吗?我也一样。要是我俩换位一下,恐怕多挨一记耳光的就是我了。看来换位解决不了问题,这样打下去可不是事儿……

 “这次不算,重来。”

 我闻声看向洛伦佐,他重新躺好,摆出一个颇为挑逗的姿态对我发号施令。我又好气又好笑,但我知道这是他试图挽回颜面的表示,只好苦笑着叹口气,攀上他的身子。

 “好吧,这次不准打我。下次也……以后都不准。” 

 他尬笑了一下答应,我这才回到刚才的体位,再次端详起他的脸来。一抹笑容还残留在他的脸上,衬得他的眼睛更加迷离动人,一双狐狸似的媚眼此时此刻正目不转睛地引诱着我。

 我深呼吸了一下,毫不犹豫地吻下去。

 我隐约感觉到他的手忽地抬起,又放下……反复几次之后,最终停在了我的侧腰处,仿佛捧着一碰即碎的泡泡一般。

 我松开他的嘴唇,他满足地喘息了一声。我试着去吻他脖子上裸露的地方。我们的呼吸都急促起来,他的双手勾上我的后背,还是轻轻地,没有用力。我放下心来,向愉悦的更深处摸索着探去。

 

 “啊!”

 当腹部挨了一记重拳的那刻,我想起他的(出拳)速度是A。

 我从他身上滚落,紧挨着他蜷在一边,捂着肚子呻吟着,活像个畸形的蘑菇。

 他愣了一下,急忙过来查看我的状况。我反手在他结实的胸脯上捶了一拳作回敬。“唔咳!”他咳了一声,发出一句我早已听得没了那种冲动的受击语音。我的手曾在打工时落下轻度关节炎,拳头使不上力气。这一拳对他来说不痛不痒,他却卖力地演出被打得很痛的样子来满足我小小的报复心,这让我感到一丝欣慰。比起娇喘,还是对方挨打的痛叫更让我/他感到舒适。看来我们在这一点上有着某种共识。

 “呜……你这是谋杀……”我蜷缩着身体,身心俱痛地挤出一句话。

 洛伦佐见我是真的被打出了内伤,一时有些慌乱。他的手没有触碰到我,但我能感到那双手的温度——他在对我使用疗愈技能。

 我稍微缓过劲儿,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噫!我完全学会了!老师再见!”

 就让我在知识的海洋里沉底吧。我跳下床,手臂却被他一把拽住。

 我有些意外,扭头看着他。他嘴唇颤动了几下,一言不发地注视着我,不肯放手。


 ♪ Trying to tell you no but my body keeps on telling you yes ♪(我想拒绝  却身不由己)

 一首应景的小曲儿在我脑中飘过……

♪ But I'll only stay with you one more night (好吧  仅此再度一晚)


 “好吧,”鬼使神差地,我对他无声的请求作出回应,“再试一次。”

 他松了口气,探过脸来试图用一个吻来补偿我。

 “最后一次了!”我补充道。

 他的动作停住,嘴里哦哦嗯嗯地应着,像只委屈的白毛大猫。忽然他想到了什么,起身下床,翻箱倒柜地在找什么。

 我翻了个白眼,不知他又想搞什么名堂。我很介意别人未经允许乱动我的东西,洛伦佐是知道的,但他不在乎……唉,一本小书能有什么坏心眼儿呢,当然是选择原谅他。

 一捆破旧的塑料绳丢了过来,我认出这是我用旧的晾衣绳。我擅长囤积破烂,而洛伦佐擅长从中捞出刚好能用的破烂。

 “我保证不动手了,这样你放心了吧。”他回到床上坐在我面前,带着诚恳的语气对我说道。

 我盯着绳子琢磨了一会儿,又看看他,他已经乖巧地躺平,双臂举过头顶,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我想他其实是想捆我的,可事到如今也无需谦让。我不确定他是否喜欢这样,趁他还没反悔,我赶紧动手。

 “再紧点也没关系,”他信心满满地说,“我可是攻击S暴击A呢。”

 世上最残酷的极刑莫过于那什么,那什么什么,以及听君主论开玩笑。


 我笨手笨脚地胡乱系了个死结。他试了几下,确认系紧后,他深吸一口气,脸上蔌地泛起潮红。

 我心领神会,扣住他的双手,然后松开,顺着清瘦而线条分明的手臂慢慢向下抚摸。随着我的十指下移,他的呼吸骤然急促,身子也随之躁动不安起来。见他攥紧了拳头,我咽了咽口水,心有余悸地在他的腋窝上方停住。

 他喘着粗气,红着脸看向我,我注意到他的眼睛也变得有些兴奋了,典雅的淡紫中透出暧昧的玫红。他在示意我继续。我放轻手上的力度,用更慢的速度抚过他的腋下。他似乎被弄痒了,忍不住闭起眼哼笑了一声,很短促,但满是愉快。

 好可爱的笑声。我贪心地沿着刚才的路线向上抚去,脸也贴过去,用鼻尖爱抚地蹭着每一寸肌肤,寻找着种花的最佳位置。

 “嗯哈……!”

 悦耳的笑声再次在我耳边响起,比前一个更加引人犯罪。

 我的作案工具已就位。

 

 “噢呜!?”

 冷不丁的一脚把我从天堂踹进地狱……不对,是从床上踹到了床底。

 “啊疼疼疼!!”我哀嚎一声,一手抱着头,另一只手不知该捂哪里。

 我听见床上一阵骚动,随后传来一声悲鸣。洛伦佐忘了自己的手还被绑着了,他第一时间想下床找我,结果被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司夜!”他在喊我,忧心的急切和命令的强硬交错在一起。

 我哼哼唧唧地爬起来伏在床边,刚才被床边磕到了太阳穴,痛得要死。

 他的声音有些窘迫:“不、不好意思,刚才没忍住……”

 下脚这么重的攻击,我应该好好回敬他一下,比如在他的要害上踩两脚。但此时我已全无继续做下去的心情了,自然也就没了施虐的冲动。


 我轻叹一口气,平静地、有气无力地质问他:

 “你就是这样‘宠爱’臣下的?还是说,你就这样回应 我 对你的‘宠爱’?”

 “對……對……對……”他磕巴了半天,我才听清他说的竟是中文。

 “對什麼對。”我下意识用中文怼回去。

 “對~不↗起↘?

 一口意大利味儿的中文,带着一股天然的 阴阳顿挫,难听得要命。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看着他那冷漠无辜的小眼神。这是他惯用的伎俩,有时当他注意到我脸色不对,会用他那蹩脚的中国话逗笑我,然后在我努力忍笑的时候装作无事发生。但……这不是能一笑了之的事情。这是教学事故!

 “Too late(晚了)。”我提高了声调说,迅速穿上衣服。“♪ It is too late...♪”我唱了出来,假装情绪很好的样子,免得让他以为我在生他的气。

 我一边穿鞋一边单脚蹦着去开门。

 “站住,先把这个给我解开。”他犹如困兽扭动着手腕,却还是发号施令的语气。

 我故作轻松地走出门:“用您无敌的书界想想办法咯?看你这副样子能易位到哪儿去。”

 他没有发动书界操纵我去给他解绑。实际上除了那一次误会,他再也没有这么做过。当然,如果他因为这点小事就动用书界,我会一辈子用看垃圾的眼色看他,他对此心知肚明。

 我习惯性地看了一眼走廊上的监控摄像头,补充说:“友情提示,你也别想着和我易位,不然明天全书馆都会知道君主论的新装帧是「皇帝的新衣」了。”

 他睁大眼睛瞪着我,哼哼哈哈地叹着气。那是他恼羞成怒的样子,此时“羞”的成分更多些。我欣赏了片刻,竟有些于心不忍……不,这家伙是有从秘室脱身的本事的,只不过这次不穿衣服逃脱的难度系数有点高而已。见我真要走,他急了:“慢着——”

 “嘘!”我做出噤声的手势,“你不想招来别人看见你这副模样吧?”

 他不说话了,试图用一幕落难王子的表演对我发起攻击(我承认这招总是对我效果拔群)。我赶紧关门,上锁,走出几步,又悄悄折回,贴在门上听屋里的动静。

 屋内传来一阵吱吱嘎嘎的床柱被拽动的声响,接着是一串含混不清的意大利脏话,伴随着更剧烈的摇晃、碰撞声……和床板轰然断裂的声音。

 我忍住想要破门而入的冲动,在心里为我逝去的破床默默流泪。

 “不想让你珍视的‘宝物’也遭此下场的话,就进来给我解开。”

 这话是对我说的,他料定我就在门外,大概是我刚才有些动摇的眼神被他精准捕捉到了。我的“宝物”,八成是指那些R次元小玩意。正在我考虑要不要回话时,只听他又说:“为了买到我的典藏版,你费了不少功夫吧?”

 可恶,被他发现了!

 我不算是藏书爱好者,但这套书的装帧和他本人极像,是我所有收藏里最珍视的宝物。洛伦佐,你疯起来连自己都撕啊?

 我抿住嘴没有回话。纵使他有攻击S暴击A的力道,也没能挣脱不是嘛,而系了死结的塑料绳通常会越挣越紧。更重要的一点,我讨厌被人威胁,任何人都不行。我不再理会屋内传来的意大利脏话,赌气地离开,赶回学校上晚课去了。

 导师夫妇的合作讲授十分精彩,以至于中途没有课间还拖堂了半小时我都不觉得累。我如饥似渴地摄取知识的狗粮……抱歉,是知识的食粮,一时忘记了床头那本孤独的小书。

 回到书馆已是晚上九点左右。我来到自己的房间,如往常一样打开房门——

 赤身裸体的银发幻书静静地靠在倾斜的床板上,双手被一团乱麻的塑料绳死死捆在床头,手腕被勒得通红。平日犀利有神的紫眼睛此时正呆望着天花板,听见我的动静,他才懒懒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眼珠一翻,继续盯着天花板。

 “回来了啊……”他漫不经心地打了个招呼,都没正眼瞧我。

 我丢下书包一个箭步冲进屋,抓起他留在衣帽架上的披风扑过去盖住他的身体,转身去找剪刀。

 “右手边倒数第二个抽屉,白色的那格,在一摞稿纸下面。”

 我想起他下午刚翻过我的橱柜。他猜到我要找什么,准确地说,他在指使我去为他找什么。

 我匆匆抽出剪刀,冲回床前。这种塑料绳一股由好几条小绳撮合成,很难一下剪断,我怕误伤到他的手,挑出比较细的几段用力剪下去。

 他的手终于解脱出来。只见他裹紧了披风,仍窝在那里,两眼望天。我有些慌了,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苍白的天花板上空无一物。

 “你在看什么?”我忍不住问。

 “棋盘。”

 我逐渐理解一切,想起之前和他一起看的一部有关国际象棋的电视剧……我松了口气。看来洛伦佐享受独处时光的方式比我知道的要丰富得多。

 我不去打扰他,把剪断的绳子一段段拾起来丢进垃圾桶,关上房门,开始打扫劫后余生的房间。

 “起开,我收拾一下。”

 他闻声站起身,赤脚走到破旧的沙发上坐下。我哀悼了一下牺牲的床板同志,无奈地把床单被褥从上面撤下。

 我抖开床单,注意到上面多了一些不自然的污迹。我仔细琢磨了一会儿,产生了一些不该有的想法……我忍不住看向沙发,那副胴体上尚且肉眼可见的痕迹印证了我的非分之想。

 看来洛伦佐享受独处时光的方式确实比我知道的要丰富得多……我赶紧脑内刹车,加快了手上打扫的速度。你这本邪恶的小书,等我干完活儿再干你。

 “放着,我洗。”

 他从未主动提出帮我做家务。我耸耸肩,把床单卷了卷丢在一边。他又回到只有他自己看得见的棋局中了。“收脚。”我开始拖地。他乖乖把脚收到沙发上。

 我不再管他,默默打扫。

 

 “唉……”结束了扫除的我一屁股坐进沙发里,重重地叹了口气。洛伦佐不知何时已经结束了他的棋局,他侧过脸来一言不发地盯着我,仿佛在听候我发落。

 我斜眼看了他一眼,苦笑着说:“以后别再打我威胁我了,好不好?”

 “复读。”毫无悔改的语气。

 我一下子来了火气,转脸正对着他吼起来:

 “打你?那是正当防卫!威胁?那是劝你别做蠢事!”

 洛伦佐捏起手,做出标志性的意大利手势,我的心一沉,随时准备堵上耳朵。

 “——互动双方对当前会话行为的理解并非由单方面决定而要达成一种符合社会规约的intersubjectivity也就是双向理解因此社会行为是一种基于participant's orientation的action ascription……”

 “停停停停!这时还不忘帮我复习我谢谢你!”

 我不知道他如何得知我刚结束的晚课内容,想来他可能派了他的鹰来监视我,透过鹰眼远程陪我学习了两个半小时。这就可以解释为啥他一直没能脱身了,但凡他把鹰留在身边也不至于此。

 我脑内回放了一遍当时的情景。的确,除去他先动手打我的部分,是我先出言威胁他要给他整件新装帧什么的……他比我更讨厌被人威胁。这起事件中我们都有过错。

 迟到的道歉通常不能被对方理解为道歉。

 我决定抢下先机:“对不起,我——”

 “——不该威胁/我不该打/你。”两个声音交叠在一起。

 “对不起(Forgive me)。”他补上一句,不是用讨好我的中文。

 我俩对视一笑,算是接受对方的道歉的表示,然后各自收回目光,陷入沉默。

 他的头靠在我肩膀上,平稳地呼吸声让我感到……安全。

 安全(Safe)。

 

 “与其被爱不如被惧吗(Safer to be feared than to be loved, huh)……”我喃喃道,“实际上,在遇到你之前我就独自悟出这个道理了,而你的原典更有先见之明……比起被喜爱,我更乐于欣赏他人面对我心生怯意的眼神。就连一些亲近之人,也曾亲口说怕我……”

 他安静地听着。我顿了顿,使出最温和的语气问他:

 “你怕我吗,洛伦佐(Do you fear me, Lorenzo)?”

 “那要看你有多怕我(As much as you fear me)。”他淡淡地回答。

 我和他各自看着别处,沉默无言。

 我们彼此感到安全。这就足够了。


 “很抱歉把你的第一次搞砸了。”

 他小声说。难得听到他真心的道歉。

 我轻笑一声:“彼此彼此。世上多了两位第一次被搞砸的倒霉蛋罢了。”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

 你明明也是第一次吧,洛伦佐,装什么成熟啊。我在心里默默笑道,凝视着他的眼睛。他仿佛听见了我的内心吐槽似的,尴尬地将视线移向别处。

 “我有个作业要赶,今天到此为止吧,”我拨开他前额的头发,轻吻了一下,“Buona notte(晚安)。”

 他没有做声,赤身裹着宽大的毛领披风,头侧靠在沙发背上,目送我走出房门。


 ……呵欠……为啥学校周末还有早课……

 童话展厅的蛋糕沙发很不舒服,再加上伊丽莎白给我唱了一宿诡异的摇篮曲……我半睡半醒着钻进衣服里,草草洗了一把脸、顶着一头炸毛,抓起书包快步向书馆大门赶去。

 “君主的一言一行都会——”

 “闭嘴(Shut up)!”我烦躁地打断他的例行招呼。在我没睡好还要早起的半小时之内和我搭话的人,我见谁怼谁。

 “你裤子穿反了。”

 身后传来威严的声音,音量比平时高了不少,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我一个趔趄停住,差点滑倒,顾不得在场其他幻书忍俊不禁的目光,转身往回冲刺,迎面看见他脸上挂着一丝得意的坏笑。

 “F**k you, Lorenzo!”我经过他身边时恶狠狠低声骂道。

 我马上就后悔了。

 身后传来了金饰摇摆的响动,洛伦佐一声不吭地跟了过来。他很少对我失态的粗鄙之语有反应,也许今天是忍无可忍,想要找我好好训诫一番。一会儿道歉要表演得诚恳些才行。

 我在自己房门前站下,一只手向他做出“停”的手势,另一只手去按门把,“我错了我错了,等我换完你再骂——”

 轻飘飘的手势无法抵挡他的进军。我的手被尖锐的手甲攥住,不等我挣脱,只觉后背被用力一推,身体顺势扑进门内。我转身想反抗,高大的身形严严实实地挡住了我的出路。他眼疾手快地反手关上门,“咔哒”一声反锁了。

 “放开,”我故作镇定地呵斥道,“你想亲自给我换裤子啊?奶爸不用这么尽职吧!”

 他抓着我的手,完全没有要松开的意思。这不像他平时的作风。我不由得紧张起来,仔细端详起他的脸,用我贫瘠的专业知识从他面部的每处细节推测他的心思。洛伦佐的报复心一点都不亚于我,想到这点,我有种不妙的预感。

 我想跟他讲讲道理,秃鹰般犀利的眼睛却迅速逼近——

 “我还没宣布下课呢馆主。你要fk我?你今天不fk我,就别想出这屋。”

 “别闹、我赶时j……”

 无情的薄唇用力堵住了我的嘴。

 刚卸去手甲的双手开始粗暴地扒我的衣裤。

 手擅自动起来、做出同等暴力的反击,耳中传来他华贵的装帧撕裂的“呲啦”声。    

 去踏马的(f**k)早课吧,今天踏马(f**king)是周末。


And f**k you, Lorenzo.


♪ I wanna see your animal side. Let it all out ♪(展示你的兽性  如果它确实存在的话)

 ♪ You can wear the crown but you're no Prince ♪(你大可戴着王冠  但你不是君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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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景的小曲儿”是Maroon 5的 One More Night

“too late”那首歌是OneRepublic的 Apologize

“有关国际象棋的电视剧”是《后翼弃兵》,参考了片中主人公对着天花板虚空下棋的场景。

“诡异的摇篮曲”是《巫师3:血与酒》的 Lullaby of Woe。“唱了一宿”指作者某次忘记关播放器、放任备用手机插着耳机把这歌单曲循环了一整晚的亲身经历……

片尾曲是Fall Out Boy的 Death Valley,强烈建议搭配此BGM自行脑补后续(斯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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