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先生的中餐菜单

馆君|强强|车镇|黑帮paro|进度条警告

阅前须知:paro设定在一个架空西方国家,一切情节人物团体均为虚构。对话中的汉语用繁体中文表示,多语交流时省略翻译员台词。本篇有较多客串角色,但馆不知道洛以外的其他幻书真身。

后半有较多H描写,这里放个过审删减版。

【剧透:回收《咖啡品鉴》里的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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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滋滋——

  “——本台消息,今天上午,一位和服女子突然出现在早高峰地铁轨道内,被及时发现并救起,没有造成人员伤亡。警方称这是该女子本月第六次尝试自杀……”

  电台正在播送无聊的本地新闻。在网络和移动媒体统治的现代,广播几乎要和报纸一起被开除传媒界。不过,交通广播对于车辆驾驶员来说仍是最便利的信息渠道。

  我默默开着车,洛伦佐西装革履地坐在副驾,一边听着新闻,一边侧头盯着车窗外沉思。

  “——昨天夜间,唐人街发生一起暴力冲突事件,疑为当地极端分子针对其他族裔群体的无差别仇视袭击。由于当地部门的新闻管控政策,详情请待后续报导……”

  洛伦佐关掉广播,神情严肃地目视着渐入视野的东方风格建筑。

  新闻中的案发地点——唐人街,正是洛伦佐今天要去“考察市场”的地方。我既是他的员工又是唐人街的居民,于是临时担任了他的翻译和司机。本以为能开一回玛莎拉蒂过过瘾呢,可此时我正开着他那辆朴实无华的菲亚特*——外国一些精英阶层的生活反而相当低调,甚至不修边幅。洛伦佐正属于这类人,他对穿衣打扮以外的事物都不大在意,于是造成了这种穿着高定西装的优雅男士却开一辆老牌家用车的画面。

  上次坐他车的(惨痛)经历还记忆犹新……在那之后,洛伦佐曾几次向我打探唐人街“老大”的事,通过我与她取得了联系,约定在今天见面。

  “说起来,你竟然能和那个‘女魔头’说上话。”洛伦佐忽然开口道。

  “可能沾了南学姐的光吧……”我弱弱地回答。

  南履霜,中国驻本市大使馆最年轻的外交官。我曾有幸和她在同一所大学念书,在她担任主席的学生会里混学分,受过她不少照顾。后来南学姐出国去了世界顶尖大学深造,毕业后进入国家外交部;而我,被就业考公考研轮番毒打后,最后托定居国外的远亲关系办了出国劳务,没想到在这里又得到学姐的关照。学姐曾将我介绍到唐人街“女魔头”经营的「固伦阁」茶楼工作,遗憾的是我没能熬过试用期(果然是“女魔头”啊)……但鉴于我和学姐关系不错,又懂外语,她一直对我保持关注。除了她手下的员工,这条街开店的小老板们都受过她的“指点”,大多数对她惧怕三分……个中缘由还是不要深究的好。

  “你跟她应该很合得来,在被人惧怕的方面。”我说着,驱车驶进唐人街,减速慢行。

  “哦……”洛伦佐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目不转睛地盯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这里的居民中有些喜欢穿着改制汉服上街的怪人,看着像什么cosplay。时间久了,街坊邻居也就习以为常了。比如正在「本草堂」门口晒药的矮个子女孩:青发包子头,宽袖小白褂,手里举着一株大毒草。她姓白名芷,和一味中药同名。附近的居民有生病不适、跌打肿痛从不看医生,都来她这儿抓药。我也光顾过几次,价格亲民,药到病除,就是喝了她的药会当场昏迷……以后还是少来吧。我从她门前加速驶过。


  又过了一个路口,我们终于到达目的地——「留仙居」酒楼*。

  酒楼门口站着一位身着靛青色唐装、染着亚麻色头发的男青年,一条细长的辫子扎在脑后,一副文人书生相。他是“女魔头”的秘书,我经常在唐人街见到他,但和他并不熟。他说话常带几段晦涩的古文,我这等俗人和他交流实在有些困难。我只听说他姓陆,有个姐姐在国内从事考古研究。

  我们下车向酒楼正门走去,陆秘书迎上前,一股清雅的香水味扑面而来。他向我们行了个拱手礼,用一段古文做开场白,大意是请我们进去。

  进入大堂,洛伦佐自顾扫视着古色古香的中式装潢和满座的食客们,与其说是欣赏,不如说是在侦察。直到陆秘书清了清嗓子招呼他,他才不紧不慢地拄着手杖,跟着陆秘书登上红木阶梯。

  从二楼传来了热闹的声音。陆秘书走到一扇仿古木门前叩了几下,隔着纸窗说:

  “文總,隠先生携賓客求見。”

  屋内传来一个高傲的女声:“進來。”

  洛伦佐瞥向我,我心领神会,快步走到他前面做引导。陆秘书为我们推开门——

  一位长发披肩的旗袍女子端坐在正对门口的位子,颈上戴着一串菩提佛珠,手里摇着折扇。她就是“女魔头”本尊——文华女士,外表年龄和洛伦佐差不多,秉着一身雍容华贵的成熟气态。据说她祖上是满清皇族,这条街无论男女老少都叫她“文总”或“文姐”。此时她和一帮手下正在……

  打麻将?

  我环顾四座,一眼认出了其中的一位老大爷:他一口浓厚的京腔儿,一把儿年纪还染了一头绿毛儿,经常儿来我门儿上,靠着他那张儿还算年轻的脸儿推销可疑的保健品……想不到他还是文华的牌友儿,到底是京城老乡儿。

  我上前向文华行礼问候,然后向她介绍来宾:

  “這位是洛倫佐·馬基維爾,「馬基瓦倫法律諮詢公司」的老闆,「波茲曼新聞社」的股東。”

  “西方人的姓氏在後,這我還是知道的。馬先生請坐。”

  洛伦佐把手杖支在衣帽架旁,在红木沙发上落座。我们刚坐定,陆秘书就麻利地给我们一人端上一杯温的碧螺春,然后掩门离去。

  “誒——呀,”绿毛老大爷摇着手里的蒲扇开口了,“馬先生儿年紀輕輕,卻面色黯淡,拄拐出行,是氣血不足呀。貧道这儿有一秘方儿……”

  “什麼場合都不忘推銷你那些玩意儿啊,老道儿。”文华哼笑着说。

  “这是西方紳士用的文明棍,不是拐。”我认真地解释。

  文华端着笑容看了看我,又看了一眼洛伦佐:“中西文化差異還是小隠懂得多。馬先生,不急的話先隨便喝茶聊會儿,待我搓完這局麻將再談正事儿。”

  洛伦佐点头同意。麻将桌上再次传来吆三喝四的打牌声。他喝着茶,饶有兴趣地观望着东方特有的棋牌游戏。

  我又仔细观察了一圈,除了那位老道士,在场的都是文华的手下,我在茶楼打工时跟他们打过几次照面,与他们多少算认识……正当我暗自琢磨时,绿毛老道士忽然神色慌张地起身离席:“哎呀!貧道的煉丹爐忘關火兒了……!”

  “反正你也快輸了。”文华悠悠地笑着说,向匆忙往外走的老道摆摆手,然后开始四下张望。

  “她在找什么?”洛伦佐警惕地问。

  “缺人,没法打了。”我答道。

  “那么这局就无法结束?”

  “看样子是。”

  洛伦佐忽地站起身,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径自走过去,坐到文华对面。

  “速战速决吧。”他对文华说。

  文华摇着扇子大笑起来,叫一位手下给洛伦佐讲解麻将规则。负责翻译的我脑门开始冒汗,二十几年的英语储备此时只剩下了“this”“it”“that”……洛伦佐边听边似懂非懂地点头,玩弄着手里的牌。

  麻将局继续,但安静了不少。没一会儿,文华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她时不时抬头瞪一眼洛伦佐,洛伦佐面不改色地回以直视,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谈判。若干回合后,文华的表情放松下来,放下手里的麻将牌。

  “我认輸,”她从容不迫地笑着说,“聽聞馬先生博學多才,如今總算眼見為實。”说完,她叫人来收拾牌桌,招呼洛伦佐去另一个包间:“我們中國人有在酒桌上談生意的傳統,望馬先生不要見怪。”

  洛伦佐点头接受。我在他旁边小声问:“没玩过都能赢啊?”

  他俯首凑到我耳边,沉稳的嗓音掩饰不住他的得意:

  “我用了易位。”

  不愧是你,小恶书。


  我和洛伦佐并排跟在文华一行人的后面。刚进入走廊,就闻到了令人垂涎欲滴的美食香气——

  “讓一讓、讓一讓~”

  我闻声闪开,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几乎从我脸上扫过去。洛伦佐有些惊奇地盯着这位扮成狐狸路过的女子——婴宁,「留仙居」酒楼的老板。人如其名,知书达理,贤惠端庄,做得一手好菜,偌大的酒楼上下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更厉害的是她的营销才能——兽娘女仆是什么鬼才点子,难怪她家天天爆满,甚至有不少外国人慕名而来。她有时还会穿汉服扮狐仙,我从没见过她卸下超仿真狐耳狐尾的样子。

  婴宁再次从我们身边路过时,我瞥见洛伦佐偷偷伸出手指碰了一下她的尾巴。还好婴宁没发现,否则下一秒就会有一把琵琶砸在他头上……我凶了他一眼,他装作没看见,走进包间。


  酒菜布置妥当,只待宾客就坐。文华已经早早入席,坐在了圆桌正对门口的主座,两侧是她两位级别较高的部下,其他几位部下分散坐在右列。她微笑着向我们作出示意,我快步走到她在左列为我们安排好的位置,给洛伦佐摆好椅子,等他入座后才挨着他坐下。

  “那个扎长辫的男的去哪儿了?”洛伦佐随口问。

  文华大方地回答:“陸秘書淡泊寧靜,不喜酒宴娛樂,我叫他到大堂門口望風去了。”

  洛伦佐点点头,目光却已经被一桌子美味佳肴吸引走了。婴宁推着火锅食材进来,手脚麻利地给我们每人摆了一份,顺手给洛伦佐添了一副刀叉,打开火锅灶,又出去忙了。

  辛香的味道迅速充满了房间。文华看着正在摆弄筷子的洛伦佐,爽快地招呼道:“各位別客氣,隨便吃啊。”她跳过敬酒致辞的开场白,先行夹了几片肥牛放进沸腾的红汤里,其他人纷纷跟着动筷。

  “随便吃吧(Help yourself)。”我一边给洛伦佐翻译着,一边忙着涮火锅。

  洛伦佐总算把筷子掰扯明白,有样学样地夹着一片肥牛放进火锅。肉刚显熟,他就迫不及待地捞出来塞进嘴里——

  科学研究表明,辣味其实是一种痛感。人体本应规避疼痛,可这种“疼痛”却能为食物增添令人欲罢不能的风味……


  洛伦佐瞬间被辣得满脸通红,差点把刚嚼了几口的上好肥牛吐出来。他捂住嘴使劲吞咽下去,随后在辛辣的刺激下不由自主地吐出舌尖,皱着眉“嘶哈嘶哈”地喘着。见我们神情各异地在围观,他抬手挡住嘴咳嗽起来。我急忙给他递上一杯早准备好的凉白开,他抓起杯子一饮而尽,这才缓了口气。

  “怎麼樣,馬先生?”文华关切地问。

  “Bene(好吃)。”洛伦佐连连点头。

  文华和她的部下们友好地笑起来,这是中国人对中华料理充满自豪的表示。洛伦佐跟着笑了笑,心有余悸地盯着咕嘟着岩浆的地狱锅咽口水。

  虽说是来和文华谈生意的,可饭局开始没多久,洛伦佐就只顾埋头干饭了。他偶尔抬头应答几句,最后索性叫我全程代劳了……他对几道家喻户晓的荤菜情有独钟,眼看就要独自吃光,我及时把那几盘菜转走,他抄起叉子叉走最大的几块肉才罢休。要不是他怕辣,恐怕水煮鱼麻婆豆腐辣子鸡等等等也要被他一扫而空。

  看这孩子饿的,五百年没吃饭了吧。


  饭局中场,文华起立举杯:“今日馬先生特地拜訪,我一時高興,竟忘了禮數。來,馬先生,我敬您一杯。”

  洛伦佐刀叉都没放下,嚼着东西说:“抱歉,我不怎么喝酒。”

  “那我先幹為敬,您隨意。”说罢,文华一饮而尽,在座宾客纷纷鼓掌奉承。文华站在那儿笑着向他们致意,然而并没有要坐下的意思。

  传统节目来了……说起酒量,洛伦佐其实比我强很多,我还没见他醉过。可无论如何,在中式酒席上,下属为老板代酒是很常见的——

  我正要起立,但被洛伦佐制止。他咽了口饭,不紧不慢地起身,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结果被呛地直眨眼。

  “馬先生有所不知,這可是國宴上的特供酒呢。”文华悠悠地说,她的手下们开始起哄。

  看来文华是记着麻将桌上的仇,借此来整他……造孽啊洛伦佐。我两头劝了一顿,文华才放过他,让他只干一杯。

  只喝了一小杯,洛伦佐就有些脚下不稳了,并非醉意,只是不适应白酒的浓烈。后半轮饭局他就没再怎么吃了,只是在一旁默默观察席间人们的言谈举止,一瓣接一瓣地嚼着果盘里的橘子。


  我们离开酒店时,身后跟出来一支送别“亲友团”,我看他们是打算把我们一路送出街,便在酒楼门口停下来强硬地劝他们回去,他们这才“依依不舍”地和我们道别。

  “小隠,以後常帶馬先生來玩啊。”文华摇着折扇,异常和蔼地笑着说。在场老乡们心领神会,向我投来慈爱的目光,只有一旁的陆秘书默默向我们行了个拱手礼,看来没听懂其中深意。

  我随口应着,看了一眼洛伦佐,他正不知所云地跟着对方傻笑。还好他听不懂汉语,更不懂中国人和谐友爱的邻里关系。我可不想成为街坊邻居八卦的话柄,赶紧拉着他走了。


  回到车上,我才意识到刚才失策了——哪有下属把老板拖走的啊……回想饭局上洛伦佐几乎没怎么谈“生意”的事,反而是乡亲们围绕着他的身高体重职业收入问来问去,这哪是谈生意、分明是…… 

  “看路!”

  洛伦佐喊我了一声。我猛踩刹车,差点一头撞上方向盘。几个小屁孩打闹着从车前跑过。

  “老子創死你們!”我下意识用汉语骂道。洛伦佐神情复杂地看了我一眼,他可能通过我的语气和神态猜出了我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没说话,我继续开车。

  我打算抄一条近道避开堵车路段。车子在狭窄的胡同里三拐两拐……最后停在一个路障前。“幹,上個月不是剛修過路嗎!”我用汉语抱怨着,吃力地从两边停满了车、只剩一条进出道的小路倒车出去。回到先前的路口时,却发现出口被一辆不知什么时候停进来的货车堵上了。

  “FUCK!!”我狠狠捶了一下方向盘,车子喇叭沉闷地叫了一声。

  洛伦佐不理会我的路怒症,泰然自若地掏出手机给部下打了个电话,叫人来接他回去。可电话那边的部下不巧遇上了堵车,一时半会儿来不了。

  “你就住这附近吧?不用管我,你走吧。”洛伦佐淡淡地说。

  “你独自留这儿不安全,”我认真起来,“这一带有些保守排外的极端分子,你这位显贵外宾到来的消息早就传遍了街头巷尾,我们被堵在这儿可能不是巧合……”

  洛伦佐不屑地哼笑一声:“你觉得他们伤得了我?”说完,他解开安全带去开车门。

  “你干吗去?”

  “我去买点橘子。”

  原来如此,橘子用作餐后清口和解酒都是极好的——不对不对!买橘子在中外文艺作品里都很不对劲*!而且,联想此前的新闻,万一他在这块地儿上和什么人发生冲突就糟了。

  我快速按下车门主控锁:“你今天吃够多了。” 

  对于幻书而言,进食只是一种模仿人类享受美食的消遣方式,并不能用于补充能量——与阿克夏之火相比,食物提供的能量约等于没有。被咽下肚的食物就像进了无底洞,瞬间就消失分解了,但食物本身的味道和效果仍会对幻书起作用。

  洛伦佐瞥了我一眼,不情愿地重新坐好。我们各自掏出手机划着屏幕,不再说话。



  “唉,好热……”

  洛伦佐小声抱怨起来。他脸上通红一片,大概是辣椒和白酒的后劲儿上来了。

  我满不在乎地说:“那就脱衣服啊。”

  他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给我开冷气。”

  “冬天开什么冷气!?”我的声音不禁高了八度。

  洛伦佐不予理会,径自把空调切换到制冷模式,脱掉了西装外套。出风口吹来的丝丝冷风使还没暖起来的车内雪上加霜。

  “好冷!!”我像个乌龟一样使劲把脖子缩进衣服里,抖着腿不停地给手上哈气。

  洛伦佐不耐烦地抓起我的手。两只手的温差让他迟疑了一下。他叹了口气:“过来。”

  我像遇见救星似的挤过去坐进他怀里。他艰难地调整了一下坐姿,才使我们两个勉强塞进了副驾驶室。我坐在洛伦佐的腿上,侧身靠着他。他的手一时不知该往哪儿放,一番犹豫之后,若即若离地落在我身上。

  洛伦佐仰头靠着椅背,半眯着眼看着车窗外。我试探着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脸,火热的温度让我冰凉的手舒缓了不少,我情不自禁在他脸上多摸了几下……沉浸在温暖里的意识缓冲了几分钟才发觉此举的无礼。

  我正要缩手,洛伦佐却把我的手抓住,放在他另一边脸上给自己降温。他闭上眼睛微微垂下头,用脸蹭着我的手心。我的手渐渐恢复了知觉。

直到我被空调吹得打了个喷嚏,洛伦佐才关掉冷气。


  唉,好挤……我伸手摸到座椅旁的旋钮想调一下靠背,却失手把靠背一下子放倒了。洛伦佐和我双双倒了下去,他用质问的眼神瞪了我一眼,我急忙从他身上爬起。

  拥挤的车内变得宽敞了不少,他没再说什么,平躺的上身放松下来。他的腿有些伸展不开,干脆把脚搭在了前架上,修长的双腿架在我身侧。板正的西装裤勾勒出的腿部线条十分漂亮。我将手悬在半空、沿着那双线条来回“抚”了一下,恶作剧地把手伸进他的裤腿。

  与他儒雅的外表不同,洛伦佐的腿部肌肉十分健美。此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可能要挨一脚踹的预感让我开始心慌。我看了他一眼——火红的脸上浮着一层冰冷的神情。我壮着胆又把手往里伸了一点,这时摸到了他小腿上的一件什物……

  片刻的惊讶过后,我挑起眉,暧昧地凝视着他。他毫无反应,波澜不惊的眼神里甚至略过一丝不屑。

  对哦……精致男人怎么能不穿吊袜带。

  我注意到他的大腿处也藏了一对吊带,用来固定衬衫衣摆、保持上衣平整。哦~这就是精致男人的秘密吗。

  “我早想要个衬衣夹了,你这个借我用用呗。”我开玩笑说。

  “自己拿。”

  洛伦佐拍拍自己的大腿,见我不为所动,他仰起脸,紫色的狐狸眼向我发出劝诱。只见他的手贴着大腿根慢慢地上移……

  盛情难却。我不顾寒冷脱掉外套,小心翼翼支着身子伏在他身体上方,与他四目相对,感到体温开始上升。


【过审需要,此处省略2284字……罗警官*你听我解释!是他先勾引我的!!】




  酒阑客散,杯盘狼藉。我收拾掉残羹冷炙,系好腰带准备穿外套。

  一双手忽然从背后将我一把搂住,使我动弹不得。我想洛伦佐是要反攻了——这是我们之间心照不宣的“游戏规则”,先攻的一方下次就要做受,很公平。我苦笑了一下,等着他开始他的回合。


  洛伦佐没有动,只是一言不发地久久地搂着我。我搞不懂他又想玩什么花样,只得这样僵持着。

  “怎么了?”我终于忍不住问。

  “…………”

  察觉到他的异样,我扭过头去,发现他面无表情地垂着眼睛,眼底却红红的,泛着一层晶莹的亮泽。

  我马上反思刚才做得是不是有点过火,慌忙去安抚他,但我实在不擅长这种事。

  他强颜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松开我:“没什么。只是感觉有些怀念。”

  我松了口气,转而去逗他:“怀念个头,你上周才把我给强——”

  “在找到你之前……”

  他恢复了冷淡的神情,开始旁若无人的讲述。我知趣地闭上嘴,他边穿衣服边讲,我回到驾驶座上听着。

  “准确地说,是在想起你之前,我一直在世界各国游历。”

  游历……?一直?

  他从我的脸上读出了我的疑问,短暂沉默了一会儿,认真地说道:

  “——四百年前,在你死后。”

  我……死后?

  

  不对。

  四百年前,明明是……他……


  洛伦佐穿好了衣服,平静地看着我的反应,若有所思。

  “你先说说我怎么死的?”这才是我最感兴趣的问题。

  他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轻描淡写地回答:

  “被我处决了。”

  “骗人~!你舍不得!”我故意嗲着声音叫道。

  他轻轻叹了口气:


  “……是你让我这么做的。”


【坑位挖好,续集分晓】



注释:

* 玛莎拉蒂与菲亚特:均为意大利汽车品牌。其中玛莎拉蒂是豪车;菲亚特是家用车,有“意大利国民家轿”之称。

* 留仙居:幻书春节活动里婴宁开的饭店。

* 马基瓦伦(Machivallen)法律咨询公司:马基雅维利和瓦伦蒂诺(切萨雷)的名字各取一半,洛伦佐经营黑道业务的个人机构。法律咨询公司不是律师事务所,有点灰色地带。私设洛伦佐有法学博士学位(话说许多政客都是法学专业出身呢)。

* 波兹曼新闻社:名称取自尼尔·波兹曼(Neil Postman),其新闻传播学著作《娱乐至死》深刻批判了传媒泛娱乐化的危害。

* 买橘子:《背影》老父亲梗和《教父》的橘子(其实是橙子)死亡flag。

* 客串幻书:最开头新闻里的“和服女子”是叶;“陆秘书”是陆离,“在国内的姐姐”是攸宁;“绿毛老大爷”是抱朴子。前篇里提到馆主的“上家黑心老板”是维多利亚;馆主的朋友在欧洲偶遇的“银发美人”是阿斯特莉亚。

罗警官:罗兰·杜兰达尔(Roland Durandal)

有着可疑姓氏的法国靓仔。潜入马基瓦伦公司的卧底警察,以为自己的卧底身份隐藏得很好,但其实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卧底。

洛伦佐“在警局里的人”,一些麻烦会让他去处理。双方仍在使用四百年前的互称。

由于很好说话,经常被某位吸血鬼执事拜托分担内务工作,久而久之成了主要家务担当。

人品非常好,尽管大家都知道他是卧底,但没人想去拆穿。太好了呢,罗兰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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